ArtAlpha观察| 现当代板块崛起，下半年内地市场继续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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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JINGART 艺览北京火爆的现场

2021年已经过去一半，上半年的内地艺术品市场可谓火爆，从一级市场众多画廊一画难求，博览会拼手速，到二级市场拍卖数不清的白手套和创纪录，特别是现当代艺术板块在今年春拍的强势崛起，可谓振奋人心。

去年秋拍后，ArtAlpha邀请了收藏家曹军谈了当时的市场状况和未来可能性，今年有很多已然发生。今年这个强劲的春拍刚刚过去，ArtAlpha再次邀请曹军先生与我们分享他对市场的看法，一起跟随我们的访谈来复盘和预期一下今年艺术品市场的走势吧！

延伸阅读：ArtAlpha观察| 新买家已入场

曹 军（Cao Jun）

收藏家、资深艺术品市场专家

01

宽松货币政策依然持续，

下半年市场会更好

 ArtAlpha：今年上半年的全球经济形势如何？

 曹军：今年全球的经济情况和疫情依然紧密相关，美国从去年开始推出了一轮大放水，放水的数量和频率都是超乎资本市场的想象，到现在依然是保持货币宽松政策，这个情况也影响到整个全球的经济形势。

2020-2021年美国三轮财政刺激核心条款对比,三次刺激总金额分别为2.2万亿美元，9千亿美元，1.9万亿美元

大放水意味着货币贬值，所以热钱都涌向各类资产，美股这两年涨得非常厉害，我身边一些客户和朋友，疫情期间也好还是今年后疫情时代也好，生意不减反增。资金是最聪明的，会去最安全的地方，会去投入最稳健或者最有增长性的行业。

▲美股纳斯达克2019-2021走势图

▲比特币2016-2021走势图

所以尽管大家嘴上讲贸易战、疫情，但是就国内来说很多行业的一些企业，目前的经营状况实际上也算可以的，可能比之前还要好，这种情况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

这是整个大环境的一个概述。

 ArtAlpha：您说到全球放水，这是从去年开始的，今年会不会逐渐收紧？

 曹军：目前美国的货币宽松政策并没有停止。这个资金需要去处，一方面进入资本市场，二是进入楼市。艺术品市场是相对小众的市场，但或多或少也会有一些资金进入，水涨船高是肯定的。

具体看国内，货币政策相对稳定，股市走势目前看比较平稳，楼市因为限购限贷政策，房住不炒，肯定不会出现前些年的暴涨。而且人行控制各大银行的按揭额度，逐步关紧楼市水龙头，现在按揭额度比黄金还珍贵。

▲A股上证2019-2021走势图

上周末央妈全面降准，释放长期资金约一万亿，对股市楼市都是巨大利好。所以我认为今年年底或明年初股市还会有一波比较大的行情，毕竟资金要有股市这样庞大的池子才能容纳。

 ArtAlpha：美国的大水漫延，股市高涨不下，会不会有一定的风险？

 曹军：有这种可能性，因为整个金融圈也怕美股有问题，美股现在居高不下，如果出现大范围回撤的话，对全球经济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ArtAlpha：艺术市场总体是一个什么情况？

 曹军：从整个春拍来看，指标性的公司都拍的很好，资源越来越集中，这是今年很明显的趋势。

今年嘉德春拍征件6000件，保利也是集中了很多的大货，尽管国内的拍卖企业很多，但是资源越来越向头部机构集中，春拍嘉德、保利、香港苏富比、佳士得这四巨头总共成交约150亿，占据了春拍二级市场的大部分份额，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

*注：数据为各拍企提供，仅供参考，北京保利2020年秋拍是为秋季十五周年庆典拍数据，永乐2020年秋季为其首拍数据。

延伸阅读：

从一级市场来看，博览会交易非常火爆，好的画廊的重要展览几乎全部预售一空，好的作品甚至像买爱马仕包一样，需要配货，需要长期的信用积累，或者和画廊有非常良好的关系，才能买到心仪的作品。

而且还有一个趋势，画廊重要艺术家的重要作品，更愿意出售给机构收藏者，个人藏家很难买到。这也可以理解，艺术家和画廊更愿意重要作品进入美术馆的收藏。

2021 JINGART 艺览北京现场图

2021 艺术厦门现场图

延伸阅读：

从整体成交额来看，一二级市场根本没有受到疫情的影响，拍卖行总成交额创新高，画廊销售火爆，但各大拍卖行海外作品的征集还是受到很大影响，征集数量和成交金额较往年大幅下滑，市场呈现内循环趋势。

 ArtAlpha：艺术品市场与整体经济形势间是一个什么样的联动关系？

 曹军：艺术市场尽管是个小众市场，但和整体的经济形势以及资金情况是紧密相关的，但是它的反应往往有滞后性，往往会滞后股市半年左右时间。因为资金链的传导作用一般有半年左右时间。

去年资本市场的宽松，以及对小微企业金融政策的大力扶持，今年春拍就有明显的体现，几个头部公司的当代艺术拍卖，很多都是白手套，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如佳士得春拍夜场的价格大家都还看的懂，但疯狂的日场白手套，很多专业人士都有点看不懂了，感觉大家都在抢货，很多价格超出预估价的几倍，大批艺术家作品都创新高，出乎大家预料。

*注：数据为各拍企提供，仅供参考。

延伸阅读：

 ArtAlpha：那如果从现在的资本市场来看，按照您说的艺术品市场滞后半年，您预测下半年的艺术市场会怎么表现？

 曹军：从目前资本市场情况来看，下半年艺术品市场肯定会更好，因为流入艺术市场的热钱会越来越多。

而且疫情以后，全球大部分富豪的收入情况，不降反增，尤其是在一些比较好的行业，比如互联网行业、医药行业、科技行业等，他们的财富在不断的增长，有钱的变得更加有钱，然后就必须要做艺术品方面的资产配置。

延伸阅读：2021环球艺术市场报告出炉！全球艺术品销售额同比下降22%，网上销售创新高，富人更富，收藏动机依旧强烈

02

艺术品市场整体向好，

各个板块冷热不一

 ArtAlpha：具体咱们聊下艺术品市场内部的各大板块，您觉得是一个什么现状？

 曹军：从我个人观察春拍的情况来看，古代书画市场是稳健上升。例如保利的古代书画夜场和日场，整个成交突破10个亿，夜场人山人海，已经赶上行情最好时候的近现代夜场人数。

具体看古代书画市场呈现出三个特点，第一资源越来越稀缺，重要的作品一旦出现在市场中，藏家买了以后就很难再出来了，这样造成精品日渐枯竭。

稀缺作品一旦出现都是大家在抢购，春拍的徐扬、杨维桢都是非常典型的案例，所以重要古画价格一再创新高。

徐扬 《平定西域献俘礼图》

成交价：RMB 4.14亿元，刷新2021年度中国古代书画拍卖成交纪录，刷新徐扬作品拍卖成交纪录

2021北京保利春拍

第二，参与古代书画收藏的藏家群体数量很稳定，因为这个板块相对比较专业，门槛比较高，参与的藏家不管从知识结构来说，还是心态来说，都是相当成熟的，不会轻易离开。

第三，这两年新进场的古画藏家资金雄厚，顾问团队也很专业，所以精品的竞争更加白热化。

2021春拍保利古代书画拍卖现场

近现代这个板块从前两年就开始调整，现在依然在深度调整中，我个人感觉未来几年依然会保持这样的趋势。近现代的重要作品，从几大拍卖行成交情况来看，超过3000万以上的作品，成交都比较困难。

这里面主要原因有三点，第一个因为近现代的重要作品，重要的收藏家和机构几乎都有了。例如李可染的长征题材，他画了多幅，其中不少件都过亿了，而国内一些重要机构，龙美术馆、宝龙美术馆、新疆广汇等等，他们都已经收藏了类似的作品了，在没有新增大买家进场的情况下，对于市场新出来的作品，就会无人接盘。

李可染 长征 1959年作 镜心 设色纸本 96×146.5 cm，估价：1.2-1.8亿元，流拍（2021中国嘉德春拍）

第二个原因，近现代书画在大陆拍卖火了这么多年，现在藏家整体有点审美疲劳，每一场大拍都有重要作品，近现代大师精品拍完一张后面还能有10张，市场承接力有限。

第三就是市场呈现出大货没人接，小货没人买，只有一些生货还有性价比高的作品能够顺利成交的局面。

而这个板块中的当代书画，因为前几年送礼市场断了后，出现断崖式下滑，跌了大概得有50%，内地当代书画收藏主力的集中出货，造成这个版块难以为继。

不过近现代版块毕竟面广量大，内地各家拍行这一版块的成交额一般达70%，参与的藏家人数众多，等到价格调整到位后，这一版块依然在内地市场是极为重要的。

第三个板块现当代艺术板块，今年从国际到国内都是持续火爆，这和我们去年预测的一样，这个板块已经进入了新的上升时期，国内的交易量看嘉德卖了6个多亿，保利卖了4个多亿，重要作品都可以成交，甚至整个场次能收获白手套。

*注：数据为各拍企提供，仅供参考。

这个板块有几个鲜明的特征，一个参与的买家越来越多，新生代的藏家都在纷纷进入这个领域。如嘉德今年春拍上拍件数有近400件，大幅的放量，比去年秋拍增加了一倍，依然市场出现供不应求，成交数据很好。而且这个板块是一二级市场联动，藏家在一级市场画廊很难买到东西，就跑到拍卖会上去抢。

一级市场的供货量满足不了大家的购买需求，资金才会进入拍卖市场，这是一个很好的联动，这个火爆趋势我认为会延续，不是短时间的爆发。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从2008年开始到2021年，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实际从高点下来已经调整了13年，这个周期已经够长了，有些作品可以说已经跌无可跌，还有些作品直接跌到二折。拿资本市场一个行话来说，你跌下去有多深站起来就会有多高，调整的周期越长，后续上涨的爆发力就越强。

2021中国嘉德春拍现当代艺术夜场拍卖现场

而且现当代艺术满足了年轻人的收藏趋势，所以新的人群必然更多的流入这个板块。现当代不需要真假鉴定，审美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喜好，这都是这个板块的有利因素。

所以我对现当代艺术板块是持续看好的，今年的秋拍，甚至未来若干年这个板块会占据越来越多的成交份额，现当代的交易额在一两年之内超过传统中国书画的交易额是确定的大概率事件。

最后就是器物板块，今年春拍的器物卖的也很好，我在器物预展现场，经常能看到近现代或者古画的藏家在转悠，因为现在藏家的收藏领域往往也是跨界的。我的感觉是高古板块未来的成交价格会越来越贵，因为这个板块的审美，最后一定是越来越向宋元去靠拢的。

清乾隆 御制洋彩胭脂红地轧道雕瓷镂空「有凤来仪 百鸟朝凤」图双螭耳大转心瓶 

成交价：RMB 2.66亿元，刷新中国陶瓷世界拍卖纪录

2021北京保利春拍

 ArtAlpha：今年火爆的当代艺术板块，内部是不是也呈现分化行情？

 曹军：上一轮的市场王者，比如张晓刚、曾梵志等，这一些已经慢慢的进入当代艺术史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谁能是那个时代的代表性艺术家逐步水落石出，他们的重要作品已经慢慢进入美术馆等大型机构，市场也相对稳定。

而火爆的是70、80后的新绘画板块，因为这一轮的市场主要在梳理这个名单，其实70后的艺术家今年已经五十岁了，正是艺术创作生涯中的黄金时段，一些人会留下来，一些人会淘汰，这一轮市场对于他们来说尤为重要。

贾蔼力（B.1979）《无名日 2》

2007 年作，布面油画，267.5 × 400 cm

估价：RMB 8,000,000 - 16,000,000

成交价：RMB2645万（打破艺术家拍卖纪录）

2021 永乐春拍

 ArtAlpha：所以大概总结一下，古代书画和器物类板块，相对稳定，好作品稀缺，收藏群体稳定，所以稀缺的作品依然会越来越贵；而近现代板块持续调整中，目前呈现供大于求，调整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现当代艺术板块，特别是当代艺术，呈现上升甚至爆发趋势，短时间趋势不会改变。

 曹军：对，总体上看，只要作品好，市场永远不缺钱。新买家流入最多的现在是当代艺术这个板块。

03

内循环持续，

内地和香港市场继续分化

2021佳士得春拍亚洲二十及二十一世纪艺术拍卖现场

 ArtAlpha：今年全球疫情依然严峻，所以造成全球旅行的的隔断，所以市场是不是依然内循环明显？

 曹军：从春拍来看内循环依然非常明显，中国现在已经是第二大经济体，而且疫情期间是受损最小的国家，中国的富裕群体是非常庞大的。

嘉德保利夜场重要作品的90%以上基本上都是我们中国大陆的收藏家购买的。对于大陆春拍，境外藏家和港澳台藏家是参与很少的。甚至从国际上来看，佳士得苏富比的很多重要中西方作品也是中国收藏家买的。

实际上，以中国藏家为主体的亚洲藏家，在整个全球艺术品市场中的购买力，都是增长幅度非常快的，佳士得、苏富比现在已经把亚洲作为一个特别重要的市场进行培育了，今年很多的人事变动都能看到这一块。

延伸阅读：

从大陆市场征集情况上看，例如现当代板块是以中国当代为主，西方艺术为辅，西方艺术在国内份额还是非常小的。

这一点哪怕疫情消失，中国大陆指标拍卖行，征集作品方面我个人认为还是会以中国为主，西方为辅，因为我们的强项在这里，而西方的拍卖行他们的强项是西方艺术品。

 ArtAlpha：香港和大陆市场未来会不会越来越不一样？

 曹军：未来香港市场会越来越向西方板块倾斜，我们可以看到如香港苏富比高层现在调换的基本上都是老外了，所以香港拍卖市场将来可能会以西方艺术品为主，中国艺术品为辅的趋势。

中国大陆肯定是以中国艺术品为主，西方艺术品会有，但是比例不会高。

 ArtAlpha：从投资角度看呢，艺术品的投资收益现在如何？

 曹军：艺术品作为一个投资的品种来看，有它的特征，存放周期比较长，真假鉴定门槛高、变现能力比较慢，这个是艺术品的在投资属性中的弱项。

大部分收藏家参与这个市场都是出于热爱，第一是喜欢，其次是作为家庭资产的一个配置，最后才能谈到投资。很多收藏家出于各种原因将作品易手，这些作品都是收藏了十年甚至二十年，等到卖的时候，发现有不菲的经济回报。

目前的艺术品市场行家生存空间会越来越狭窄，因为你买到后就得压货，短期内不易变现，资金周转就会出问题，另外信息的高度透明和拍卖市场的平台化，也让私下交易很难实现。

‍▲陈丹青《西藏组画》成交现场

就像刚刚保利成交这张陈丹青《西藏组画》，07年我的朋友买的，花了3000多万，那会儿价格是非常高的。过了14年，从原来的3000多万卖到一个多亿，投资收益还是不错的，但是前提首先是你得买到对的东西，其次你要有足够的资金实力支撑你的收藏爱好。

04

更多的顶级企业家进场，

更多的年轻藏家进场

 ArtAlpha：去年您谈到新藏家已入场，引起了很大反响，今年春拍呢，藏家这个部分有什么新的动向？

 曹军：市场传闻保利的徐扬和转心瓶都是深圳某上市公司一个大的股东购买的。虽然是不确定的传闻，但是类似这种顶级的富豪其实都在慢慢介入这个市场，包括佳士得一件与佛教相关的艺术品，据说是李嘉诚买的，可以看到全球顶级富豪都在逐步介入艺术品市场。

这些人进入艺术品市场，买两三个亿，对他们来说是相对轻松的。如保利夜场徐扬和杨维桢的委托，竞争是非常激烈的，各个价格阶梯都有多块牌子参与竞拍，即使是多年参与艺术品市场的大买家想买到顶级拍品难度也是很大的。

‍▲张大千《碧峰古寺》成交现场‍

所以总结来说，从去年开始，越来越多的顶级富豪和高净值人群在逐步进入高端艺术品市场，而且他们一旦进来以后会带动一批企业家。所以可以想象，未来顶级的艺术品的争夺会更加激烈。

 ArtAlpha：现在中国很多的顶级富豪还是没怎么进来艺术品市场？

 曹军：可以这么说，从数量上看，已经进入艺术品市场的这部分群体仅仅是富豪榜里的一小部分，所以未来市场非常值得期待。

比如深圳，聚集了大量的企业家群体，一个新买家入场，他就会带动身边一批朋友，对整个艺术品市场都有带动作用。

今年春拍各家的招商还是非常成功的，一旦到了顶级艺术品这样的领域，实际上是不缺买家的。

尽管新冠疫情打乱全球经济，但是企业家们仍然迅速增加财富，2021年福布斯全球亿万富豪总共有2755人上榜，较前一年暴增660人，他们的总身价达到13.1万亿美元左右，中国10人入TOP50。从全球范围来看：亚太地区的亿万富豪数量最多，有1,149人，其次是美国，有724人，欧洲有628人。女性亿万富豪从2020年的241人增加到328人。

 ArtAlpha：现在是否经常会有新老藏家交接棒的情况？

 曹军：对于顶级艺术品这个领域，比如徐杨这件作品以前的藏家，可能年龄比较大，也想换换手，他的下一代可能喜欢的不是这类艺术品，喜欢当代艺术品，那就构成他出售的理由，每件藏品的易手各有各的故事，各有各的理由。

 ArtAlpha：进场的大藏家一般就会持续购买了吧？

 曹军：一般都会持续的购买，因为买艺术品跟健康鸦片一样，你一旦进入了这个领域，就很难停止，甚至会越来越深入的投入进去。

但也有一些例外，如企业经营发生重大变故、买家的个人原因等都会影响购买的持续性，真正能够持续多年购买艺术品的大买家一定是能够识人断人，并具备坚定的意志力，当然如果能够自己有时间和精力做些研究就更好了。

 ArtAlpha：刚刚说的这些企业家，他们都是参与中国的顶级藏品，有没有参与西方的艺术品呢？

 曹军：当然有，现在西方的大画廊、顶级拍卖行，越来越多的到中国来招商或做展览，这个趋势非常明显。

比如上海西岸美术馆展出的康定斯基大展、龙美术馆的玛丽·阔思的个展，以及昊美术馆的空山基个展，马上明年就能看到马蒂斯在UCCA的大展，以及奈良美智第一个国内个展……

这些顶级的大型展览会不断的在中国专业美术馆进行展出，这是一种循循渐进的艺术教育，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国观众就会变成藏家。

空山基在上海昊美术馆展览现场

延伸阅读：

 ArtAlpha：那中西方两个市场的较量，您觉得未来谁在大陆这个市场会胜出？

 曹军：其实在收藏这个领域，具体到每个藏家，都是个案，有很多不同。

比如说，今年有国内顶级美术馆买了巴斯奎特的重要作品，这不代表他们就只有西方的作品，他们可能顶级的中国艺术品已经买的够多了，会增加一些别的品种，也不代表他们不继续参与中国艺术品的收藏。

‍▲巴斯奎特作品成交现场‍

另外，站在藏家角度看，就像我刚刚说现在一级市场很难买到作品，需要排队，比如刚刚贝浩登做了陈可的个展，基本上是一画难求。藏家买不到陈可的，可能就会去买西方某个年轻艺术家的，这些也都是供应量造成的。

陈可在贝浩登上海的个展“包豪斯女孩 / 房间”, 2021. 摄影：包梦琪. 图片提供：艺术家与贝浩登

总的来说，艺术品市场是一个小众市场，全球加起来就这些，藏家参与东方也好西方也好，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一个市场，买的就是喜欢的作品。

05

跨界和NFT，

对于一些新兴事物的看法

李洋《画梦30年：梦网游·R》拍卖现场

 ArtAlpha：今年上半年比较火爆的NFT艺术，您怎么看这个市场的未来？

 曹军：虽然这个板块今年初火了一把，内地拍卖行也在尝试，但是这个板块我认为尤其在中国大陆，快速成长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中国在比特币这块是禁止交易的，这样一个重要背景下，NFT艺术的市场在中国大陆的发展，还有待观察。

延伸阅读：

 ArtAlpha：刚刚过去的苏富比有个专场大家都很关注，周杰伦作为策展人，未来这样的跨界趋势是不是会更多？

 曹军：我认为苏富比请周杰伦比请林志玲做导览要明智很多。

因为周杰伦本身除了歌手以为，他也是一个收藏家，是非常专业的。

所以你讲到跨界，实际上是表面的，本质上还是非常专业的人来进行推荐，表面看着跨界，实际上并没有跨界。想要买作品的收藏家实际上也不会简单因为一个明星推荐了就购买，因为艺术品相对价格还是非常高的，除非这个推荐非常专业。

当然周杰伦作为明星，会让这场拍卖会更有影响力，吸引他的粉丝关注，这是毫无疑问的。而且作为年轻人的偶像，周杰伦参与策展会对新生代藏家有很好的指引作用。再如佳士得美女拍卖师在社交媒体（抖音、小红书）上的一夜爆红、吸粉无数，都会让普通大众对艺术品越来越关注。

延伸阅读：“周杰伦x苏富比”专场斩获超8亿港币，白手套百分百成交，2件过亿，多件破纪录

所以深层次的“跨界”我觉得未来会越来越多，而不是表面的跨界。比如我是理科跨界到艺术领域，理科的逻辑思维和严谨缜密的分析，对于更好领悟艺术这个行业是有帮助的。

而艺术圈里的专业人士，也得知识不断迭代，不然你会慢慢固化的。

06

一些建议

 ArtAlpha：最后一个问题，总结了这些，您给艺术从业者和新入场的买家有什么建议呢？

 曹军：对于新藏家来说，我的建议就是多看少动。

你必须大量的看展览、博览会、拍卖会，但是先不要动手，可以多读美术史方面的书籍，等你觉得准备好了，再一点点的参与。

虽然我刚刚提到很多企业家一进场就买顶级作品，但是你们可能不知道他们背后有多少专家团队，自己又做了多少功课。

新买家还得多接触市场，结交一些人品好、专业能力强的专家顾问和专业经纪人，其实所谓的经验教训都是买出来的，你不真金白银的买东西就不可能有切肤之痛。如果你的专家跟你说他从来没有买错过一件东西，他买东西从来没有亏过，那这个人肯定是个骗子。

我前两天去了绍兴的华脉书画博物馆，这个博物馆的主人是一个企业家，是绍兴最大的上市公司老板，他对古画的研究非常深，甚至比一些专门学艺术史的要深，他周围还有很多的专业朋友，可以说只有这样的背景下，他才能买的好。

另外对艺术行业的从业人士来说，我也给大家提个建议，就是你的知识面要更宽。不能老在自己的知识结构中转，多读点其他领域的书，多了解一些其他的圈子，可能等你跳出这个圈子，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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